1992年,台北捷運還在施工,西門町中華路的大十字路口天橋還在,我還沒出生的台北,天空灰的很熟悉。
不同《愛情萬歲》的鬱悶,蔡明亮的第一部劇情長片《青少年挪吒》好入口的多,魔性的配樂就彷彿聽見史丹利庫柏力克的腳步聲,帶著我們進入90年代的台北。
親情、聯考、愛情,潮濕藍色的青春;《青少年挪吒》劇情中,小康的重考生活與阿澤的風花雪月交織纏繞成台北的青春故事,孤獨與無從表達的愛,延續到了《愛情萬歲》的劇情設定上。
《青少年挪吒》中,諸如阿澤家中的淹水,小康房間揮之不去的蟑螂,引起我們思考其中的意涵。作為認識蔡明亮的第一部作品來看,劇情設定中充滿不確定與未知的象徵性符號,正是青春最鮮明的寫照。
兩種人生的交會
小康是一個重考生,就是唸書、上補習班。他擁有完整的家庭結構,父親開計程車供應他上補習班,母親對於兒子的關愛也完全的體現在求神問卜上。
阿澤則是一個沒有人管的少年仔,騎檔車、流連於電動間、靠著偷零錢主機板維生,住在一個沒有人管,淹水的公寓裡。
這兩個不同世界的青年,交會在台北中華路與西藏路交叉口;而那天,正是小康爸爸要帶他去看電影,是修補疏離的父子關係重要的一天。
復仇
騎著NSR載妹的阿澤,用機車大鎖尻破小康爸爸計程車的後照鏡後,小康開始他默默的復仇計畫,
小康停掉補習班,拿了錢去買武器,開始跟蹤阿澤。與其說是復仇,更像是一種好奇,在暗處體驗那跟他迥然不同的生活。
是復仇嗎?
當小康砸了阿澤的機車,在對面賓館看阿澤懊惱的樣子,興奮的在床上又叫又跳,這最經典的一幕,帶到了亢奮之後小康的落寞;
為什麽落寞呢?又為什麼要在阿澤的機車噴上AIDS的字樣?是復仇之後的空虛,還是被父親趕出家門後的興奮與害怕?
性向
到了《愛情萬歲》,我們清楚的看到蔡明亮呈現小康的性向與《青少年挪吒》中相仿的角色設定,更鮮明的愛與更角落的黑暗,蔡明亮的藝術表達形式更為強烈。
當小康到了電話交友,那遲遲未接的交友電話,一連串的脫序的復仇旅程有了答案,小康不只是寂寞,從他坐在父親的計程車上看到載妹的阿澤,就開始喜歡上了他。
《青少年挪吒》小康的跟蹤,是一種愛戀,一種對自我的追逐,他看著阿澤,也看著自己,直到看見阿澤與小女友上床,心裡的妒火才明明白白地看清復仇的真正目的,是青春的那種,禁忌、刺激、混沌的愛戀。
淹水、大雨、潮濕的青春
「阿澤,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」
『要去哪?』
「不知道」
冰宮少女阿桂也在尋找一個帶他走的男人,帶他離開繁華空虛的西門町。
青春可以是狂野的,充滿熱情;同時又是猶豫的,充滿了憂鬱。
我想到自己的青春,那個想要飛行卻不知道飛往哪去的無力,就好像阿澤家的水,淹了又退,退了又淹…….。
《青少年挪吒》潮濕與藍色的青春台北,著實讓我想到三島由紀夫,假面的告白與金閣寺的那種唯美沈鬱。
『然後,我被某種感覺所襲擊,我仿佛被萬物所遺棄,但還不至于湧出淚水來………』
—三島由紀夫
整體來說,《青少年挪吒》雖不如《愛情萬歲》鏡頭處理如此成熟且具高藝術性,卻是真真正正的看到,每一個曾經茫然,或正在茫然的我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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